創建於1747年,為德國七大古瓷窯之一,在歐洲瓷器史上地位崇隆,
早期如同其他德國名窯一樣,堅持手製手繪,
也創造出許多經典的式樣作品。
但整體來說,還是具有受麥森濃厚影響的德國瓷風。
二十世紀以降,由於經營策略的改變,
開始生產轉印貼花的日常用品,價格轉低,以擴大市場面,
雖說新品已不復舊日藝術珍藏之身價,
但在瓷質與式樣的選擇上,
依然有其獨到的堅持與品味。
FÜRSTENEBRG底部窯印,二十世紀。
與以往側重麥森德國之花系列不同,
今次登場的法國古巴黎瓷窯的花卉作品,
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其中差異,
首先是配色之柔和溫煦,
相較於麥森花卉的鮮甜明麗,清透釉彩,
這件巴黎瓷窯的顏色顯得更女性化,釉質與配色雖不如麥森之沁迫心肺,
卻自有一股母性的芳香恬靜,既軟又溫。
再者是花卉的配置,麥森花卉雖個個不同,但有其一定規制,
其姿態分派,蕊瓣翻飛,一眼就能看出麥森氣質;
而這巴黎花卉的型態與搭配卻顯然隨意安適,
結構不那麼謹嚴,呼應不那麼生動,
但卻有一種巴黎女人嬌蠻任性的風情。
以下是巴黎花卉與麥森之花的對照圖。
古巴黎瓷窯Old Paris Porcelain Factories
其實就像是利摩日瓷窯一樣,指的不是單一窯場,
而是十八世紀末到十九世紀間,一大群聚集巴黎周邊的瓷窯總稱。
在最盛期,窯廠總數在160家以上,重要者約在30家之數。
這些窯場,吸收了許多從塞弗爾Sevres窯廠出走的繪師與窯工,
在良品硬質瓷的基礎上,建立起一個百花齊放的瓷窯盛世。
早先,法國王室為維護並壟斷皇家製瓷廠塞弗爾的優勢,
設立許多嚴苛的裝飾規範,致其他法國窯廠的自由創作大受遏抑,
法國大革命後,王室製瓷禁令解除,加上利摩日地區高嶺土的發現,
使製作硬質瓷器的自由競爭市場得以形成。
當時利摩日的裝飾工坊尚未成氣候,
許多瓷器初坯必須送到人文薈萃的巴黎,進行最後的彩繪裝飾。
此一現象一直延續到十九世紀末,巴黎房價高漲,無法再維持小工坊運作為止,
法國民間瓷窯重鎮才正式遷往利摩日地區。
花卉特寫,具濕潤感的筆觸描寫,
使得玫瑰等粉白花瓣呈現出難以置信的鮮潤感,
藉由凝視,就能感觸到空氣間的幽香,
有非常法蘭西女性的敏感纖細,卻又不嬌弱流俗的氣質,
『深情在睫、孤意在眉』,
粉嫩清雅,卻又自在瀟灑,一往無前。
由於巴黎瓷窯興起的時代,正是新古典主義風潮席捲之際,
所以大多數巴黎瓷廠的作品,都可看出清晰的新古典主義風格,
這體現在節制而工整的裝飾風格,精緻卻簡明莊嚴,
沒有洛可可式過多浮華的曲線與誇張的造型。
這件古巴黎瓷窯妥圓形托盤,約製成於十九世紀中期,至今約150年,
其花卉雖精工華麗,但型制卻明快簡約,
除了手描綠金鑲邊之外,別無貝殼或波浪紋飾,顯得乾淨樸素,
但盡心費力的手繪刷痕,與皇家塞弗爾的餘響,卻又透露出一絲不苟的奢華氣度。
早期巴黎窯場作品,大多無窯印,只能依照瓷質與畫風辨認,
但若是要進一步確認為哪加巴黎瓷窯製品,則因風格相近,鑑識甚難。
大型盤底,多有一點或直線支撐角,以防止中心塌陷。
帝政風格Empire Style
起源自拿破崙一世領導下風起雲湧的法國,
之後隨帝國勢力,廣泛流行於歐陸與北美地區,
舉凡建築、家具、服裝、各式家居裝飾,皆可見此風格之展現。
帝政風格乃拿破崙所推動的各項改革中有關裝飾樣式的革新,
路易時代的洛可可風格被視為奢華頹廢,
改以希臘羅馬時代的建築或埃及的裝飾風格為範本,大力提倡端正莊嚴的「帝政樣式」(Empire Style)。
和表現彎曲線條的洛可可比較起來,從對稱連續的紋樣中產生莊嚴平衡感的帝政風格,
所呈現的清新簡潔感覺吸引了當代的目光。
(此段內容採自『喬喬說』http://blog.yam.com/paris520/article/9376380)
在西洋瓷器裡,麥森與皇家哥本哈根,
RC的藍花是其主力系列,筆觸潤澤簡要,重在墨色與神韻;
麥森藍花則較為少見,描摹精麗繁複,重在筆力與格調。
由於麥森藍花勾勒翔實精細,請以單色呈現,
其用色之明暗濃淡,便成技巧之關鍵,
既要使花色光影自然呈現,又要讓深淺分佈均勻,
簡言之,就是畫面能和諧,且利於辨覺花枝瓣蕊,不能紊雜混濁。
麥森藍彩的另一項特色,在於小巧昆蟲的搭配呼應,
或蜂蝶,或蜢蚱,使畫面呈現出春意生動狀,
當然,也有不少人是寧願沒有這些昆蟲的(我自己得再想想真實回答)。
經典的造型,完美的弧度,
是我鍾愛麥森壺的主因之一,
無論是撫觸其豐潤身軀,
或只是執壺傾倒的重量感平衡感,
都是我用過的壺當中,最富深厚質感的設計,
也難怪乎此型制能流傳久遠,二百年始終不褪流行。
相較於近代的作品,十八世紀的畫風顯得較為樸拙厚實,
釉質色料也比較不那麼透亮鮮豔,
常以深咖啡色勾勒植物莖幹的輪廓,描邊線條較粗,
花束的結構緊密,不像後期花卉繪法的靈動浪漫,
整體而言,便是厚重而誠懇,充滿初期作品的清鮮與鄭重。
是十八世紀甚受歡迎的型制,直到今天依舊延續,
細白的瓷器,模擬編籃的精細紋路,
既見對東方或者鄉間的情趣,也具有獨特的觸感與裝飾性,
底部窯印的交叉藍箭線條直朗,有別於近期的弧度,
估計約為1750年代左右的作品。
盤面精心繪有數種花卉,結捆成束,
主花為麥森招牌的粉紅玫瑰,依舊是圓潤緊緻,盛放前夕的花型。
副花依序有橘色金蓮花、藍色風信子,
紫色黃色的小花,由於畫得較為簡略,可能是翠菊,也可能是荷蘭菊或紫苑。
整個構圖色彩豐富而和諧,濃淡有致,
即便是兩百五十年後的今天看來,依然鮮活而奔放。
關於這盤的式樣,我曾在網上看見幾乎完全相同的杯碟組出售,
同樣的粉紅玫瑰、金蓮花、風信子及紫苑(或報春花)的組合,
花型畫法雖略有差異,但很明顯是來自同一設計的款式,
其窯印乃Marcolini時期作品,約十八世紀末期,稍晚於此盤,
只可惜賣家要價過高,且此杯碟式樣並非同套,最後只能放棄。
麥森花卉系列收集了一些,開始能對不同時期的花卉繪法作一粗淺的對照比較,無論是玫瑰、鬱金香或羽罌粟,都能看到流變差異的趣味。
麥森粉紅玫瑰圖鑑。
這件麥森迷你巧克力壺,只有16公分高,
是我所收藏的麥森壺當中,最為嬌小的一件,
然雖說嬌小,各個環節卻毫不含糊,
除了壺蓋上的玫瑰花鈕顯得比較大之外,
其餘皆按照比例縮小,精工細制,與其他各尺寸的壺毫無二致。
喝茶的場合,有時高朋滿座,有時雙人私語,
然而更多的是獨酌的時光,
自己相陪的下午,看電影的隨飲,書燈下的熱茶,
出現的機率要遠高於其他。
太大的壺用來費勁,傾注水量拿捏費神,
既然有了八人壺、六人壺、四人壺,
何不添加件單人壺?
壺上手繪的依然是我偏愛的德國花卉式樣,
正面的主花是虞美人Papaver rhoeas,背面則是矢車菊Centaurea cyanus,
兩種都是初夏常見的草花,鮮豔卻也嬌弱,
陽光下迎風擺盪,整座山丘織錦般須臾變換,
是一年中值得記取的盛景。
麥森這這款掛盤,很明顯改造自柿右衛門竹虎圖與花鳥文,
不僅在式樣上,求其抽象化近於童趣的圖騰風格,
在色彩的選擇上,同樣以柿右衛門專擅的柿紅色為主調,
搭配淺松青、深藍、粉紅、橙、綠、黃、金等色搭配,
使其在傳統的基礎上,添加許多富幻想情調的繽紛。
在麥森中,算是非常歡快大膽的系列,
幾乎可以當作童書的插圖。
麥森這這款掛盤,很明顯改造自柿右衛門竹虎圖與花鳥文,
不僅在式樣上,求其抽象化近於童趣的圖騰風格,
在色彩的選擇上,同樣以柿右衛門專擅的柿紅色為主調,
搭配淺松青、深藍、粉紅、橙、綠、黃、金等色搭配,
使其在傳統的基礎上,添加許多富幻想情調的繽紛。
在麥森中,算是非常歡快大膽的系列,
幾乎可以當作童書的插圖。
這虎的造型已經完全抽象且神話了,
不僅身插雙翅,而且雙眸罩雲,盤旋吐舌,
傳統的竹子,也改作鮮藍色的直柱,
爪捻花葉,牡丹盛放,
明豔色調與樸濁筆觸,
組合成迷人的奇想,傻氣的祥獸,
看那雙足,彷彿是從一旁縱身躍來的飛翔,
尾巴卻緊緊纏繞在細柱上,
奔放的動態,與緊抓的拘限,
呈現出動靜同時存在的奇異瞬間。